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云次方&喻黄

【喻黄】欲买桂花同载酒(七)

要开学了,我哭!今天是天天小时候的一点事,是个奶黄包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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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七)

黄少天这几日颇有些奔波。

麾下还在戍边的将军们,不少已经是有家室的人了。妻儿尚在京,聚少离多。黄少天此番回来,捎了不少家书。甚至是些品级不得入将军大帐的参将,凡是递到跟前的,黄少天都能捎的都捎回来了。

衮州的主帅是个三大五粗虎背熊腰的壮汉,黑乎乎的络腮胡仿佛有些天然的卷,夏天敞着怀的时候能看见胸前也坠着一团。黄少天都觉得这位将军可以直接走进避邪年画里头。或许是形似,或许是作战威猛,又或许是姓王,衮州主帅军中诨名“托塔天王”。

黄少天跟副将们较真——托塔天王不是姓李的么?

天王兄弟来了黄少天住处,雄浑的脸上居然有情窦初开的少年郎一般的颜色。他说,将军,俺不咋认得字,没得写。这块甲片俺胸前穿了三年了,您拿回去给芸娘。家里头没个男人,须得有点阳气镇镇!

末了还颇有点傻气的嘿嘿笑了一声。

黄少天自己或者着人去各家派了这些天,终于轮到托塔天王的胸甲,黄少天看到便有些失笑。天王到底不是世家,是从百夫长拼杀上来的,因此府邸只是个不太大的院落,且没有同各个贵胄王府一般坐落在主街上。

芸娘开了门福了一福,小女儿也一并探头出来。扎着俩羊角辫,肉嘟嘟的小脸,怪可爱的。黄少天不禁蹲下身子逗她,把路上瞎逛自己买来的芝麻饴糖和蜜饯全塞给小丫头抱着。

芸娘就淡淡笑着。都是女眷,黄少天也没有进门,就在门口把天王的东西递给了芸娘。小丫头正换牙,说话漏着点风:“哥哥……叔叔……呃……”

小丫头不知道该如何称呼黄少天,也不认识他,有点赧然的样子。芸娘就摸摸她的头顶,递过来一个旧箭囊。黄少天不太熟悉绣法,觉得大概是新绣了丁香补了补磨损之处。大抵是天王的旧物芸娘补了,缝了思眷在里头。

芸娘没说话,又是施施然行礼。

他想起来,天王的媳妇确实喉咙天生有疾,是不能说话的。芸娘没有闭月羞花的姣好面容和扶风弱柳的曼妙身段。中人之姿的她穿戴着符合身份的衣服和首饰,拉着小姑娘,却是一番温柔乡的模样。

小丫头说:“娘想说,谢谢你。”

黄少天就冲她挤着眼笑:“那叔叔替你爹爹举举你,看小囡囡今次是多沉了!”

说着,把小女孩举过头顶,轻轻抛起又接住,小丫头咯咯直笑。黄少天噼里啪啦又连珠炮一样的讲了一堆天王的行伍趣事给芸娘,方才把小丫头落在地上,跟母女告别。

黄少天颇有些感慨。无定河边骨,想来都有春闺情思罢。

 

黄少天回府,管家递来了西北来的信件。

是副将们向他汇报牧民安置的情况。西北那边土地荒瘠,长些牧草尚可,庄家却屡屡歉收。屯田一直施展得不尽人心,边境百姓有些也会放些牧营生。因此黄少天接管西北之后,每年春末草场渐长的时候便着人去籍录这些牧民。多少时时掌握些动向,万一蛮族来犯能回护一二。

西北的军饷大多仰仗中央调遣,西北那地方自己是长不出来的。黄少天略略读了来信,想着怎么分出些赈济流民,心下一动,想着去兵部府衙具体看一下军饷情况。

黄少天换了常服出门,心下又思索起来。兵部尚书前阵子丁忧去了,暂代尚书是衡王那边的人。那个侍郎也是个三句话不离“得看尚书大人意思”的怂货。现在非常时,自己去兵部作甚,反被有心人留了神做文章倒不好了。

左右出了门,黄少天想着去绣鸳楼定个雅致席位。回西北前拉着喻文州来吃一顿。走在主道上,迎面一个着甲的身影似有怒火,大步而来。

走得近了,黄少天认出来这是羽林军中郎将杜铮,原来是黄少天叔叔黄昇麾下的将领。不论品阶,年龄与父亲相仿的黄少天都当成长辈。

黄少天上前:“杜将军,许是日头大惹您急了,这是往哪去?”

杜铮抹了把嘴角,熄了些火气:“末将失仪,实在是容不得羽林郎里出了几个渣滓!”

黄少天不置可否:“怨不得杜将军管教,羽林军守京畿之地,难免公子少爷们多些。”

羽林军向来是这些贵族公子们向往的差事。科考不行便入不了朝,又不想去西北吃沙咽土,东南又酷热难当。奉京平定,没什么战事能打到天子脚下。在羽林军里混一混资历,说不定矬子里面拔将军能捞到个金吾左卫金吾右卫,再不济摸个御前侍卫的名号,多好。羽林军编制了二十六卫,这些个世家公子们带着各家势力混进来,不服管又惹不起,每天怄的杜铮不得了。

杜铮又是咬牙:“将军还不知。今日换值,闹出命案了。”

黄少天面露疑色,本以为他们顶多溜溜号偷偷懒,竟想不到对同袍下杀手。

那杜铮又一脸晦气的道:“死的是孟相国的堂侄子,大理寺他妈直接提了我两队人,让我听审去!孟相肱骨之臣,他那侄子却是个不争气的。要是凭空连累了孟相进去……他奶奶的……”

黄少天宽慰道:“无妨,圣上若是听闻,说不定正好将禁军整顿一番也好,否则他们也难当大任。”

杜铮缓过气来:“将军言的极是,末将得往大理寺去,失陪了。”

黄少天望着杜铮携风带火大步流星的身影,暗暗思索。想来杜铮明白自己意思了。先不说这次是谁先挑的事,既然衡王想拉着孟相下水,那便让杜铮趁机整肃一番羽林军,省的哪天衡王举事了这群少爷兵破棉絮似的,一点经不起火燎。

可惜了孟相国,兢兢业业清廉忠直了大半辈子,到底要被牵连了。黄少天有些痛心,不过回西北在即,也实在无力相救。

回府后将此事给喻文州递了奏折,黄少天微微舒了一口气。他此番回西北。怕是得年节十分再回来了,或者不回来,现在都未可知。黄少天又有些惴惴,衡王那边最近又一再在朝堂上玩弄权术搅动风云,很是有山雨欲来的架势。

 

黄昱夤夜回府,黄少天已经歇下了。

将军府管家老王迎上来:“老爷,您回来了。小将军说您脚程不定,这几天每晚都让厨房一直温着粥等您回来暖胃。”

黄昱道:“都四月了,无甚寒凉。”心下却是一暖。

王管家深知本府老爷脾性:“小将军歇的早,说明天早朝事情多。”

黄昱点头道:“便不去扰他了。替我舀碗粥来,明早给他沏杯茶。”

王管家着人去乘粥,黄昱又道:“我那些东西明儿再归置,免得拖动又出声响。时候不早了你们也自行歇着罢。”

黄昱路过黄少天的寝院,果然是一派寂静。月光皎皎,院中所植两棵桂树,树影婆娑。是黄少天出生的时候他种下的。后院还有几株小桂树,是黄少天六岁的时候先夫人带着他种的。那时候黄少天还没有铁锹高,一铲子下去伤了自己的脚,疼的嚎啕大哭。

手上都是土,擦眼泪擦了个花猫脸,先夫人就用素白的袖子给他轻轻擦拭。

黄少天眼泪汪汪:“娘亲……我不想种了,我脚疼、我举不动那个……”

黄夫人柔声道:“这是你爹和昇叔叔给你的生辰礼,是珍贵的品种。你自己种了,以后花酿蜜,等你再大点让你爹带着你酿酒。”

黄少天还是委屈:“可是爹爹他老是不在家……呜……娘亲我去年的生辰愿是不是白许了,呜哇……”

黄昱刚进来,正好听到这么一声。他悄然走上前,从背后一把将黄少天抱起来举过头顶,动作雷厉风行,他不禁在心里给自己赞叹。

黄少天彼时正哭的缺氧,更无端受此惊吓,哭声都吓得变调了,一时间竟然哄不住。

黄夫人:“……”

黄昱急于找回面子:“啊哈,儿啊……爹,爹这不回来了嘛!男子汉大丈夫,流血不流泪,怎的能哭的这么凶。今天和明天爹爹都不走,带你去京郊好不好,嗯?”

黄少天被哄住了,自己抹抹眼泪,一落地又乖巧的抱起铁锹努力的挖树坑。

黄昱就跟夫人挤眉弄眼:“这哄孩子,还得是我!”

不巧黄少天断章取义地听见了一个“哄”字,又急哭了:“爹爹骗我,那你明天的明天就又走了,呜……”

黄夫人:“……”

黄昇就把儿子抱起来,让他骑着自己的脖子,自己跟夫人挖坑种树。

黄少天登时止了哭,他从未到达过这个高度。垫着腿的双肩有力而宽阔,黄少天双手抓着父亲的发冠,温温润润的凉,咯咯直笑。左瞅瞅右瞧瞧,把他爹的玉发簪拔了,举在手里,耀武扬威。

黄昱当时还是乌黑的头发,倏地落下来。他也不恼,一边刨地一边哈哈的说着:“对对对儿子!以后啊,就得这么拔剑!明天爹就教你,以后统帅千军万马,哈哈哈!”

黄夫人就取下他半挂着的发冠,笑着给他理理头发,又跟黄少天蹭蹭脸。

对黄少天,黄昱不十分严苛,也不过分慈溺。自己也年轻的时候也不常在家,夫人去的也早,时常怕黄少天长歪。

所幸,还不错。

风过徐徐,传来的都是旧时笑语。月朗星稀,明天又是一个好天气。

 

 

-待续-

话多一定是遗传!鱼鱼真是公务繁忙……

黄少天应该更像夫人吧,发色瞳色浅,眼睛亮亮,吼看!黄昱黄昇帅大叔!

嘻嘻小蓝手小心心!

谢谢看官支持 笔芯!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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