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云次方&喻黄

【喻黄】欲买桂花同载酒(五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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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五)


反诗这事,说大了是个夷三族的罪名,说小也可以小事化了。况且那首诗并无甚出彩之处,唯有这句“宫墙尽褪丹砂色,偏渡春风向海棠。”倒能看出作诗的还算是一个有些意趣的人,被单独拎出来扣上反诗的帽子无非是用了个“宫”字。

写诗嘛,总不能还给人家规定什么字不能用罢。喻文州没打算把这个当个事,这些天来云滇地震,天降之灾,开仓赈济、免役减税、平定民心,这些事可比区区十几个字劳心多了。

但喻文州知道,这是一次试探。喻文嵩不惜折点胤王的雅名,也要把这个事情闹大些,好试探试探朝臣们的态度。那些说要严惩厉治的,十有八九非我党族,是喻文州的拥簇;那些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,便是中间派了,争取也好放任也罢,成不了乾坤气候;至于那些竭力想压下去的大臣们,便是给他面子了,拉拢拉拢,说不定就是自己人了。

这打算,喻文州和喻文嵩一样心知肚明,反正不妨事,平白得了个机会看看朝堂之上这些臣子们的反应。

大臣们可就苦了,不甚明白的,莽莽撞撞的给自己择了个阵营;看破的,也不得不给自己选了个归宿。

喻文州寻思火候差不多了,本来就没什么风声更没雨点的罚了工部的俸——来年宫墙的朱漆钱就不要省了。又差胤王府的世子为赈灾使,往云滇灾处打点去了。这差事官员们都避之不及,云滇又远,民风又剽悍,赈灾的银两一层一层盘剥下来,油水就别想了,想好好的把百姓们安顿好,这朝廷拨的赈济就得劳神看好了,指不定又要得罪什么人。反诗到底事出胤王府,胤王本也是一个揽罪的表态,没想到这喻文州竟然当真了,还真给了自己儿子这么一个“将功补过”的机会。

这小胤王爷也才弱冠没几年,在奉京一直养尊处优的,黄少天看来就是文弱不堪的一个人,碍着胤王府面子,还在宫塾里时切磋都得想着怎样悄无声息的给他放水。蜀道多歧路,云滇尽雾瘴,胤王爷心疼自己儿子也是心疼的紧——这一行,少说几个月,多则大半年呐。

 

喻文州从少年时一直忍者他的二哥喻文嵩;建府之后也一直避其锋芒,这都是少年时那场几乎致命的暗害给他留下的经验。对方直接想毒杀的是黄少天,因为黄少天彼时太过出色,辛氏怕放任他与喻文州相互扶持,长大了就再也控制不住了。既然黄昱把他的独子送进宫给喻文州做伴读,那黄家肯定是支持喻文州的,得不到的自然想办法毁掉。彼时喻文州不显山不露水的,辛氏万万不敢担谋害皇嗣的罪名,况且她当时找的替罪羊就是喻文州的母妃,毒杀自己儿子又是什么道理?黄少天死不死并不十分重要,反正事情一传出去,黄家肯定不会再支持喻文州了。

喻文州当年醒来后,知道是喻文嵩的母妃下的毒手了,他一想便知个中缘由了。而且喻文嵩从此便跟他破罐子破摔撕破脸皮了似的,连最后那一点点表面上的兄友弟恭也懒得维持了。

少年心性是想逞强些,得一得学士垂青和父皇赞誉。都是层层宫墙围起来没怎么经过人事的少年,又流着同源的血脉,虽有对储君之位的渴望,但当年喻文嵩自己从来没想过对自己的弟弟下这种杀手的。他有才识有武艺,太子没了又是长子,何须这种残忍的下作手段?

可是,他母妃辛氏谋杀未遂之后,他不得不断了兄弟情义。父王厌弃他们母子,连自己衡王这个尊位,还是喻文州登基之后封的。喻文嵩自尊心太强,又颇有些韬略之才,因此辛氏遭了贬谪迁居后,他也越来越偏激了去。

按照长幼,喻文州彼时也觉得储君之位该是喻文嵩的。他敛了自己的锋芒,一来是想以后他二哥继承大统之后,别再把自己当成宿敌,二来他知道黄家的命跟他自己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,黄少天在他身边,不敢害他的人必然冲着黄少天去,这个人他要护好了。

他知道,自己与喻文嵩肯定有一番较量。但当年,在外人看来,皇位就这么没什么预兆的传到了不曾怎么显山露水的四殿下手上。靖安泰昌荣了几代明君,本以为该是个秦皇汉武一般的人物,没想到又是个守成之君。登基前没什么冲突,喻文州都避了,但喻文嵩不会跪伏的,早晚有刀戈相向的一天。

 

午后又是一阵雨,空气里湿漉漉的,带着那种春日特有的沁人的泥土味。

太后打发了身边人来,说是新备上了红豆酪酥和千丝血燕乳盏,请喻文州案牍事了到太后宫里同进晚膳。

太后身体近年来不太好,好久都没跟宫人们一起研制什么菜式了。喻文州听了,早早结了案头的事务来陪母亲。

热腾腾的红豆酪酥外面过了清油煎炸,香酥而不腻,化在嘴里后便是绵软的酪羹一般,点缀着蜜浸过的红小豆的香甜。千丝血燕乳盏更是没有其他燕窝的腥气,加入的牛乳一起熬了许久,使冻状的燕窝多了一分厚重的口感却不失爽滑,有滋养之感却并没有温补的腻气。

“母亲可别问我哪个更好了,”喻文州连吃了好几块红豆酥酪,“那些厨子们可不敢来您这里讨教。”

“皇帝喜欢,让小乐子去录了菜方便是了。”太后的笑也淡淡的,撤了红豆酥酪下去,糖放的不少,怕皇帝多食便腻味了。

太后身体弱了以来,虽然还是姣好的容颜,整个人仿佛暗淡了一些下来,悲喜都淡淡的。许是宫里闷吧,喻文州知道母亲喜欢研究些菜式,寻了好多高厨进宫来讨太后的开心。

太后问道:“许久不见衡王爷入宫了,他可好?”

喻文州:“二哥许是政务缠身不得空罢。”

太后淡淡道:“他也没什么打紧。我不过那日路过,看辛氏有些可怜,想来是与衡王爷多年不见了。”

太后不怎么关心前朝政务的样子,喻文州也没提最近闹腾的反诗一事,怕惹了母亲思虑伤身。

他转移话题道:“少天倒是回京了,上次您午后歇下了,这几日再来给您请安。”

太后:“唔,我记得他喜欢甜口的。这两样他来了再做与他尝罢。”

喻文州笑道:“那母后别做多了,他必定要一块一块下来吃积食了的。”

太后有些出神,仿佛没听见,喃喃道:“算着时日,胤王府的海棠该是烟霞彤云一般了。”

 

太后早就看出来喻文州对姑娘们没什么兴趣了,黄少天也讨人喜欢。帝王将相又不畏别人说什么,青史怎么个写法也是身后事了。几千年的史册下来了,喻文州也不是头一个了,两个少年人嘛,志同道合,脾性相投也是难得。况且喻文州总是要有继承人的,眼下便随他们去了。嫁到后宫的女人们,本也没什么机会得到纯粹的爱情的,太后是个明眼人,在这方面她可怜先帝也可怜喻文州,孤寡之途,有人陪总是好的。

 

今日是个宜行封论赏的吉日,朝堂上喻文州晋了西北几名副将的官阶,黄少天的将军位无可再进,便又擢黄少天为太尉❶。

靖开国以来,武臣里面一直没有总统帅,四方守将直接听命于皇帝。将军们平起平坐,各司其职又相安无事,太尉这个官职的存在也就是由于靖沿袭了前朝政制,一直是个留给老臣们颐养天年的虚职。如今正好空出来又给了定远将军,怕是不再是个闲职了,皇帝已经属意黄少天为武将之首,基本上等于昭告天下:定远将军,这个未满二十二岁的年轻人,可运八方之帷幄,穷四境之精兵。

定远将军镇边本就无一败绩,西北军军纪严明,令行禁止,骁勇善战,武将们也大多切磋过,纵然黄少天年轻了些,武官们大多也是服气的,已经开始和着“吾皇英明”之类的词了。群臣们低声议论着,一边暗暗瞧着衡王喻文嵩的脸色。

黄少天不去留意四下低低的讨论声。今日他代西北众副将们受封,依靖之礼着轻甲,饰红缨皓银冠,潇洒落拓,柳筋颜骨。他上前几步至白玉阶下,仰头透过喻文州额前帝冕的十二玉旒,对上那双不柔不厉,天山静潭一般的凤眼。

黄少天直视着,单膝跪下,未少一丝热忱,又未多一分急切,只朗声说:

“臣与西北十四城副将共沐皇恩。国土俱在,胡马休将;血竭挫骨,未敢废降。❷”

 

-待续-

 

注:

1.太尉:中国秦汉时中央掌军事的最高官员,秦朝以“丞相”、“太尉”、“御史大夫”并为“三公”。后逐渐成为虚衔或加官。中国秦汉时中央掌军事的最高官员,宋代是辅佐皇帝的最高武官,正二品。查资料里面说什么骠骑大将军是正一品,加着方位的什么镇东辽西之类的就是正二品了。黄少天在我的设定里就是在目前没有骠骑大将军这种规格的情况下,四方守将里功劳和威望最大的了。

2.国土俱在,胡马休将;血竭挫骨,未敢废降。

编的……大概意思是:国土不曾丢失毫寸,胡马也只能在境外停下;即使血流尽,亡骨化成飞灰,守土护国的将士们也不会放弃投降。“休将”的将类似木兰诗“出郭相扶将”,在动词后充当词尾。

我我我我下一章一定要加点服饰描写呜呜呜,我画不出来但我我我要把心中的少天将军脑补出来!

依旧欢迎小蓝手小红心,哪里不好各位看官留评~

宝贝们七夕快乐(づ。◕‿‿◕。)づ

少天生日更新下一章彩虹屁!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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